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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劲松:评乔叶中篇小说《盖楼记》

2013/7/15 15:52:42 点击数: 【字体:

    生活在当下中国的大小百姓,对于“拆迁”这个词汇定然不会感到陌生。日益高涨的城市化进程,让它几乎成了千万个城乡家庭面临的生活常态。一个“拆”字,折射出几多的权钱交易、官商勾结、强弱较量乃至暴力冲突!而一个“迁”字,又将生发出几多的是非曲直、痛苦愤怒、长哭低泣乃至生死别离?月儿弯弯照拆迁,便有欢乐有失眠。青年作家乔叶的中篇小说《盖楼记》(《人民文学》2011年第6期原载,《北京文学·中篇小说月报》2011年第7期、《小说月报》2011年第8期转载),就讲述了这样一个与拆迁有关的故事。小说以城市化背景下的农民抢着盖楼求补偿为主线,通过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和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,生动而又无奈地诠释了一个再三刺痛社会神经的敏感现象——拆迁,并反思由此带来利益双方的背叛与忠诚、反抗与妥协、绝望和希望。透过小说不难看到,现实的荒谬与人性的复杂尽显其中。

    事实上,在乔叶的《盖楼记》之前,以拆迁为主题的文学作品并不鲜见。譬如陈义风的《拆迁办》、李发锁的《动迁》、沈文荣的《拆迁》,以及李承鹏的《李可乐抗诉记》,其中又数李承鹏的《李可乐抗诉记》影响更为深远。与这些拆迁小说不同的是,乔叶并没有将故事的重点集中在官民对立、矛盾激化(即使有,也多以调侃、缓和的叙述方式进行)等敏感问题上,而是从女性的角度,刻画人与人之间的细腻微妙情感,倾诉她对于土地的敬畏、对于乡村的热爱。敬畏和热爱的同时,又充满矛盾和反思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《盖楼记》是一曲城市化进程中的乡村挽歌。

    众所周知,上个世纪末以来,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,几乎所有城市都像一张软烙饼,越摊越大,由此造成的拆迁问题便无法回避。小说《盖楼记》中的张庄和乔庄,运交华盖,应声而出,随着决策者们大手一挥,成了焦作市高新区的组成部分,从此,土鸡成凤凰,乡村变新区。这对张庄和乔庄的村民而言,虽然会从此失去赖以为生的土地,并产生“被上楼”的不适应,但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脱贫机遇。他们可以趁着房屋尚未被拆、土地尚未被征之前,抢建抢盖,以此获取更多的政府补偿。于是,小说围绕着“盖楼”,开始了一系列故事的讲述。在当前的法律规范下,明目张胆地抢盖属于违建,明目张胆地强拆属于违法。因此,为了各自的经济或者政治利益,拆迁双方绞尽脑汁,目的只有一个,拆或者不被拆,从而达到利益最大化。小说中的“我”,靠着多年的努力和奋斗,终于从焦作乡下调入省城郑州工作,成了这座城市中的体面人,渐渐与农村失去联系。某天,乡下姐姐一个关于“咱姨高血压犯了”的电话,将我拉回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老家,并卷入了一场因拆迁而引发的盖楼事件当中。原来,“我”三姨妈之所以犯高血压,是为盖房子。从城里退休回到乡下的她,听说要拆迁,就自顾自地挑头盖起了房子。用“我”姐姐的话说,“这一盖,上头一拆,钱一到手,多好。”没想到,三姨妈刚一有动静,村支书就带人过来把匠人们的工具没收了。姨妈跳脚跟支书吵了一架,便犯了高血压。“我”为了替姨妈打抱不平,在姐姐的撺掇下(根据她的说法,村里人都想盖楼,成本不过六七万,而拆迁补偿带来的纯利润二十四五万,是一笔有谱又划算的买卖),决定帮她们盖楼。最主要的阻力当然来自村支书王永,他为人正直厚道,坚持原则。但直接阻力来自王永的弟弟王强,这个有些狡诈的支书弟弟,很想盖楼却迫于他哥哥的压力不敢带头。为了“拿下”王强,让他成为同一条战壕里的兄弟,“我”、“我”姐姐和姐夫、三姨妈、退休教师赵老师夫妇等人,又是借钱、又是请客,费尽周折地拉拢王强。最后,在大家的共同斡旋下,终于抢在政府拆迁之前把楼给盖起来了。应该说,已经成为城里人的“我”,与乡下的盖楼和拆迁没有正面联系或冲突。但内心的欲望,或者说人性的贪婪,一旦遇着干柴烈火的机会,便一览无余地暴露无遗。表面上看,“我”是为了替姨妈和姐姐出气才鼓动她们盖楼,实际上,是因为“我”也窥探到了其中丰厚的经济利益,才主动借钱给她们,甚至是毫无亲戚关系的王强。

    迄今为止,乔叶以“美文作家”的形象深入人心。她的文字,轻倩优美,纤细简洁,柔和坚定,女性特色分明。她很喜欢也很擅长描写各种冲突性的情节,譬如城乡冲突、个人内心的冲突,尤为值得注意的是,她总能将这种冲突“面对面”或者“零距离”的加以呈现,从而让各种矛盾尖锐到直逼人性深处的程度。小说《盖楼记》亦是如此,语言通俗,故事紧凑,情节跌宕,既有报告文学般的现场感,又有散文般的诗意感。只不过,这种诗意的背后,蕴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和扼腕。在主人公“我”的记忆中,娘家乔庄依着一条灵泉河,“我”小时候常常和小伙伴们去河边玩耍,“现在依然清楚地记得,清流汩汩,明澈见底,水草丰茂,鱼蟹繁多,我摘金银花,掐薄荷叶,挖甜甜根,盘小泥鳅……那是我小小的童年天堂啊。”——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,“现在回想起来,就如同一幅中世纪的风景画。”轰轰烈烈的城市化,已经让“我”的故乡乔庄面目全非。昔日美丽的灵泉河早就销声匿迹,村街上几乎没人走动,空空落落,再没有了牛,也没有了马。原本该是春绿秋黄的庄稼地,现在已经成了正在火热施工的楼盘。一家是“忆江南”,一家是“曼哈顿国际花园”(多么富有讽刺意味的楼盘名!)。谁也想不到灵泉河会被填,更没人能想到原来可怜巴巴的灵泉路有一天会变成一条金光大道,而张庄也要被整体搬迁。在乔叶笔下,广袤的豫北平原分布着一块块旱涝保收的肥沃土地,就如同一只只饱满的乳房,而那里的农民们就如同辛勤的挤奶人,随着四季的更迭,他们源源不断地挤出了丰沛甘甜的乳汁,给城市喝,也给他们自己喝。土地在过去养活了豫北人,如今却在城市化的改造过程中,如同已经消逝的灵泉河一样,很快就会干瘪、枯竭,不复往日之能。曾经勤劳朴实的豫北人,借着这一历史际遇将土地当成了摇钱树,为获取更多的拆迁补偿,“坐在这里,尽其所能地绞尽脑汁,就是为了能从这只乳房里绞尽脑汁,绞尽他们能喝到的每一滴乳汁。”土地,那可亲可贵的土地!千百年来,对生于斯长于斯的农民来说,“无论是柴米油盐还是爱恨情仇,无论是精神根本还是物质源头,都与土地血肉同体,息息相关。民以居为安,房在地上建;民以食为天,食从地中来。一直是土地,始终是土地,土地就是他们的命。”如今,他们的命根子却面临永远失掉的危险。

    也许,我们谁也无法阻挡城市化进程浩浩荡荡的前行脚步。但是,倘若这种城市化必须以农民的失地为

责任编辑:C009文章来源:新华副刊 2011年09月0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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