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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宋南迁白娘子乔迁雷峰塔下(2)

2013/4/16 18:33:43 点击数: 【字体:

  大家世族卷走精英文化

  “明日黄花”和“昨日黄花”,哪个对?本来只有“明日黄花”,但不知何年何月“昨日黄花”来了,且两个词语形成“竞争”之势。甚至有人提出依“从众”原则,当立“昨日黄花”,废“明日黄花”。

  “明日黄花”源自苏东坡《九日次韵王巩》诗:“相逢不用忙归去,明日黄花蝶也愁。”诗写于九月初九重阳节,而重阳正是赏菊的日子。过了重阳,“明日”花儿谢了,蝶儿见了也愁,而“昨日”花儿未开,怎么能形容“过了时的东西”?

  立“昨日”而弃“明日”,当然是“从众”原则作祟。但苏东坡偏偏不从众,他甚至拿王巩的酒宴来为王巩饯行:“问君取酒持劝君,未知客主定何人。府中杯蒱强我富,案上苜蓿知吾真……”;“可怜杜老(甫)贫无衣……我今贫与此老同……送君仍令君置酒,如此贫交世安有?”

  “乌台诗案”后,为营救苏东坡,曹太后竟至泣下,王巩的《闻见近录》曾记下一则“从众”的案例,骂得痛快——

  苏东坡时在黄州,皇帝迫于压力,欲起用东坡,这时王皀对皇帝说:“苏东坡曾作‘此心唯有蛰龙知’,陛下飞龙在天,他求知蛰龙,什么意思?”王皀想靠“龙”乃皇帝的“从众”心理搞出个新“乌台诗案”,多亏章插话:“龙者,不是专指皇帝呀!”皇帝接下来说:“自古称龙者多了,荀氏八龙,孔明卧龙,他们都是人君吗?”退朝后,章质问王皀:“相公乃覆人家族邪?”王皀说:“这是舒某人说的呀。”章反唇:“之唾,亦可食乎!”

  章曾是苏东坡的好朋友,但在王安石变法中,章成为变法派骨干,苏东坡被归为元党人,挚友竟制造了苏东坡后半生的噩梦。

  政治斗争残酷,在文质彬彬的北宋亦然。章几起几落,一朝得势,整起人毫不含糊。但要说积怨之深,章哪里比得上“教主”王安石?可王、苏虽是政敌,却不曾因政见影响惺惺相惜的友谊。

  章和王安石不一样,因曾经是朋友,关注起东坡就格外细腻,整起来也格外“雅致”。“苏子瞻(东坡)谪儋州,以瞻与儋字相近也;子由(苏东坡之弟苏辙)谪雷州,以雷字下有田字也。”这拿朋友开涮的意见不仅都出自章,他甚至在东坡之诗“为报诗人春睡足,道人轻打五更钟”传到京师后,觉得自己整天干革命累死人,老朋友无事可干太逍遥,就建言把苏东坡贬到更远的地方。

    不能说这是章“食人之唾”,但他期望其他人都得和自己变法的想法一样,无疑也是一种可怕的“从众”!

  徽宗即位后,章因先前抛出“轻佻”之说阻止徽宗当皇帝,被罢相贬流海南。徽宗的所作所为,证明章的眼力的确不错。

  章相后,一种传说是苏东坡将被起用。苏东坡的学生、章的儿子章援担心老师上台会报复老父,就哀戚动人地给老师写了封信,东坡阅后立命从者准备纸墨,作书相答:“伏读来教,感叹不已。某与丞相(章)定交四十余年,虽中间出处稍异,交情固无增损也。闻其高年寄迹海隅,此怀可知。但以往者更说何益,论其未然者而已。主上(徽宗)至仁至信,草木豚鱼可知。建中靖国之意,又恃以安……”

  是苏东坡把徽宗看错了,还是“宣和六贼”把徽宗附和坏了?但无论怎么说,林语堂在他为苏东坡所立的传记中,赞叹这封信函是“伟大的人道主义文献”,东坡在此表现的宽容大度与仁爱精神,在古往今来的人物中实属鲜见。

  苏东坡、王安石虽然政见相悖,但他们两人都是君子楷模。把章归入了奸臣传里,有些冤枉。他不算坏得流脓,其怒斥王皀“之唾,亦可食乎”!何等气冲霄汉!止于此,就是变法失败,他也会和王安石一样万世受人敬仰。如此,大宋不就多了个义薄云天的男子汉!

  章就这样完了,王安石、司马光走了,苏东坡没来得及施展政治抱负死了,徽宗一朝一下子变成小人之天下。小人、君子与他们的后裔同在靖康之败中不死即逃,汴梁不再是他们的舞台。王巩“跌荡傲世。每除官,辄为言者所议,故终不显”。汴梁三槐堂这个大家族,也随赵构南渡——在安徽宿州,在江苏扬州、苏州,在浙江杭州,记者一路走下,不时遇到“三槐堂”王氏后裔,他们开饭店、办书店,甚至开个工厂、办个公司乃至律师事务所,都还喜欢冠名“三槐”或“三槐堂”。

  记者最初还以为“三槐堂”是家药店的名字,多亏河南大学程民生教授相解:“‘三槐堂’是东京的世家大家,而精英文化说到底是由大家望族传承的。他们南渡后,把中原文化的精髓也带到了南方。”而宁波那座世界著名的图书馆——天一阁的创办者范钦,就是随赵构南渡后曾任宰相的中原“襄阳邓城人”范宗尹的后裔……

  平民百姓播迁故事传说

  不光是精英文化离开了东京、告别了中原。和“泥马渡康王”渐渐演化为“泥马渡江”这个原产地本在中原的传说似乎成为“江南特产”一样,“白蛇青蛇闹许仙”也由鹤壁的淇水传到杭州的西湖。

  河北磁县台城乡93岁的贾先生在向记者讲完自己货真价实的“泥马渡康王”后,还满面憨厚地补充道:“人家也说这故事发生在南方的长江,到底白马在哪里救的康王(赵构),我也说不清!”而鹤壁,能说清楚吗?

  “六月六日,州北崔府君多有献送,无盛如此。”《东京梦华录》的一个“无盛如此”,说明北宋时期崔府君在东京人心中的崇高地位——崔府君开始是磁州的“地方小神”,由于晋国公主在东京城北的一座崔府君小庙里祈祷有应,这一“新闻效应”立马让崔府君成为“京都神仙”。其后,诏赐“护国”。景二年,仁宗再封“护国显应公”,崔府君终成“国朝大神”。

  没这些铺垫,“泥马渡康王”的传说不会有皇家基础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开封是“泥马渡康王”传说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。但如今,提起这个传说,谁会把它和开封联系起来呢?

  既然是“国朝大神”,赵构炮制“君权神授”当然要依附崔神仙。崔府君庙在临安的“行政待遇”在400多座庙宇中至高无上,每年六月初六崔府君诞辰,朝廷放假一天,晚上城不闭户,这都是在鼓动善男信女蜂拥西湖之滨奉祭朝拜崔府君。

  南宋消亡后,崔府君在杭州的地位每况愈下,后来人们甚至把“显应观”(崔府君庙)改称“白马庙”——解放后,白马庙被紫阳小学“兼并”,庙宇在1958年被拆,如今唯留一很窄、很旧的小巷,还叫白马庙巷——辉煌复归为零。

  与“泥马渡康王”传说渐走式微相反,白娘子与许仙越传越响——如今复建倒下的雷峰塔,杭州正借此打造“爱情之都”。

  “白娘子与许仙的‘西湖说’,太‘小资’、太市民,借把伞就产生爱情,这不是民间传说产生的方式。”民俗学家马紫晨先生说,“杭州没有金山寺,就把白娘子推到数百里之外的镇江,这让人觉得匪夷所思。那时交通不便,难道编个简单的故事,还得杭州、镇江两地人穿梭来往几次?”

  镇江的金山上宋代只有龙王庙;杭州雷峰塔起初也叫黄妃塔。而在河南鹤壁城东北淇水之滨的许家沟,至少在北宋嘉年间就有一座金碧辉煌的“金山嘉禅寺”,这儿有雷峰塔遗址、白蛇洞、青岩绝、许仙的家乡许家沟等,至于水漫金山,淇水则直冲金山嘉禅寺而来,据说该寺最早也为法海所建。传说的主要人物与活动地点相对集中在几平方公里之内,更合情合理。

  “‘鹤壁说’是1994年山西学者孟繁仁先生最早提出的,在学术界很快产生反响。不像‘西湖说’白娘子一借伞就有爱情了。‘鹤壁说’是白蛇受伤,生命垂危,放牛郎许仙援手相救,白蛇感恩‘闹许仙’,一个‘闹’,就说明它早于白蛇与许仙的‘互爱’,这也更符合中国人的审美情趣与心理。”

  “赵构募兵设大元帅府,是在相州(今安阳),鹤壁那时归相州管,是这儿的士兵把它带到杭州的。”马紫晨说。而大宋军队中原溃退后,“民之从者如归市”,赵构更下诏妥善安置北方侨民,循环往复,中原人大都南渡了,传说也跟着走了。

  “金山嘉禅寺者,诚此方古迹之福地也。宋朝创建,大元重修,于至正庚子之年(元末)奉敕乃重修而已矣。”在金人的铁蹄下,金山嘉禅寺遭遇毁灭,传说失去完善的载体,它却在西湖之滨蓬勃起来。

  如今鹤壁投资600多万元复建金山嘉禅寺,作为佛教活动场所,它磬钟重鸣、佛经再唱。

  但白娘子、许仙、小青、法海还记得回家的路吗?他们还能够重归故里吗?

  没有哪个朝代的迁都像大宋那样,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,将旧都独特的社会文明整体复制到新都,全盘“汴化”,构建了一个虚拟的汴京。在虚拟的汴京、在“汴京气象”中,南宋人又过上“丰亨豫大”的奢侈生活,依然如在东京一样醉生梦死。明日请继续关注“大宋南迁·直把杭州作汴州”之四:《丰乐楼再造“汴京气象”》。(于茂世)

责任编辑:C006文章来源:河南报业网-大河报 2005-11-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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